相关信息 | 明就仁波切

咏给.明就仁波切闭关体验分享


明就仁波切|那時,我開始做死亡禪修……

閉關,好多的第一次

開始講我閉關的故事。我在半夜的時候離開了菩提伽耶,也就是離開了我在菩提伽耶的寺院。我從菩提伽耶先到了迦耶,這個地方有一個火車站,我在那裡買了便宜的火車票,就是那種人擠人的站票。有的時候,當地人連羊也會帶上火車。

第一次,坐了人羊同車的火車

這是我第一次坐這樣的火車,當時我本來還在那裡排隊,要等著車裡面的人出來,然後候車的人再排隊進去。但是後來我發現,根本沒人在排隊,火車入站停靠後,上、下車是同時進行著,突然間,我身後有人開始往前推我。當時因為我背了一個後背包,我發現有兩個人卡在我跟我的背包之間,也就是塞在我的背包下面。那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,那兩個人往哪擠,我就得往哪走,就這樣我被推上了火車。火車的窗戶是打開的,車子開動時,冷風就一路灌進來,就這樣我從迦耶的火車站到了瓦拉納西。

有多少人去過瓦拉納西呢?今年我又再次坐火車到了瓦拉納西,發現那裡的火車站進步很多。

第一次,一個人露宿街頭

話再說回來,當時我是一大清早到瓦拉納西火車站,我沒有任何的計劃,所以就坐在地上。坐在地上對我來說沒問題,我滿高興這麼做的。但是後來我感覺每個人、甚至警察都在看我,其實這讓我感到滿難為情的,我就在那個火車站待了一整天。到了晚上沒辦法再待下去的時候就到火車站的樓上休息區。這裡一百元就可以租一個床位,可以住12個小時,我很高興的租了一張床。這裡休息的人不多,就幾個人而已。

第二天,我想到底該去哪呢?事實上我沒有任何的計劃,我走下樓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間書店,很自然的走進去找書看,看看能夠去哪兒,我在書店裡發現了印度的地圖,發現裡面介紹了很多聖地,並有詳細的交通路線圖,於是我前往雙樹林(拘屍那羅),那個地方就是佛陀涅槃的地方,涅槃城。

那個時候我身上還有幾千塊盧比,於是租了當地便宜的旅館,200盧比一晚,房間里有廁所、風扇,白天就在佛塔旁邊禪修打坐。三個星期之後,我身上的錢都花光了,我必須要住在街上了。

「嗯,這對我來講是一個好的機會」,我這麼想著,於是從主要的佛塔遷移到另外一個小一點的佛塔。這座較小的佛塔外面有一道牆,牆外有些空間,所以我搬到那裡去住。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一個人露宿街頭。

第一次的露宿街頭讓我有新的發現,我發現夜晚是完全的黑暗,在白天對我還滿友好的狗,一到晚上就成了仇人。當時還下著雨,除了沒棚子可擋雨,蚊子也很多,那一晚就這麼過去了。隔天起來,身無分文的我開始找食物。

佛塔旁邊有一家小餐館,之前身上還有點錢的時候,我都到那裡面去吃飯,於是我走到餐館問老闆:「可不可以給我一些剩下的食物?因為我已經沒有錢了。」老闆人還滿好的,他要我等餐館打烊的時候再來,晚上打烊的時候,他們給我一些剩下的食物。也許是這些食物感染了病菌吧,幾天之後我開始腹瀉。

瀕臨生死關頭……

去過印度的朋友,你們有過腹瀉嗎?那是印度的加持!我當時不止腹瀉,而且還嘔吐。就這樣上吐下瀉三天之後,我身體虛弱到沒有辦法吃下任何食物,我想我可能快死了。因為完全沒有力氣,即便勉強站起來,全身都在發抖,當時我想「要回到寺院?還是繼續呆下去?」如果我要回去的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,只要打通電話就可以回家了,但是最後我決定留下來。

大概凌晨兩點左右,我的身體可以說完全崩潰了,我無法聽或看到任何事物,陷入完全昏迷的狀態。當時我開始做死亡的禪修,安住在覺知當中。也就是剛剛跟大家介紹的「覺知」,這個覺知任何時候都與我們同在,每一刻都存在的。覺知就像虛空,念頭以及情緒就好像天空上的雲。就好比一個禮拜前,台灣來了一個大颱風,即便有颱風,但是天空還是一直在那兒,這個颱風會改變天空嗎?它改變不了天空,天空永遠是寬闊自由的。

我們的覺知就像天空,它完全自由,不會因為任何的情緒、嗔恨、擔憂而改變。當時我安住在這種覺知當中,不論發生什麼,我就順著這個自然的狀況隨它去。雖然我昏迷了,身體完全沒有覺知了,但是我的心卻非常的清明跟清晰。這個狀況大概持續了八個小時,然後我又活過來了。

大概早上八點左右,我醒了過來,感覺非常的好。看了看周圍,我的住處完全不一樣了,彷彿變魔術一般,在我的記憶里,我昏厥的地方很臟亂,但是現在周圍的一切完全不一樣了,好像大地鋪了金子,開玩笑的。其實環境沒有任何的改變,但是我對環境的感知改變了。街上變成我的家,有太陽、綠樹還有微風等等,這一切變得非常美好,我感恩於有呼吸。接著我突然感到口渴,起身就要去打水。大家知道印度那裡的井水要打水嗎?台灣有嗎?就是那種汲水器,用力汲水之後,還要跑到出水口去接水,如果跑太慢,汲出來的水就會流完。話再說回來,當時我口很渴,所以起身走向打水的地方,但是沒走幾步路,我又再度昏倒了。

可能有人把我送去了醫院,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,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裡了。我手上吊著點滴,旁邊的人也都打著點滴,而且都在睡覺,連醫生也在睡覺,還有一位醫生,帶著聽診器就睡著了。送我到醫院的人就在我旁邊,他幫我付了醫療費,還塞了一點錢給我就走了。醫生要我住院一天,囑咐我多喝水。一天之後我準備離開醫院了,醫生巡房時叮嚀我應該要再回診。但是我沒有再回醫院,直接到了北印度。

我還是買了火車站票,同樣看到很多山羊、綿羊擠上火車,甚至有人的頭上頂著超大貨物也擠進火車,我往拉達克前進。

到了拉達克之後,食物就很容易找到,那裡的人們都是很願意供養食物給喇嘛、僧人,尤其是閉關的修行者。他們通常給食物之後,也會說一些很好聽的話,然後最後會說「明天能不能夠到我們家,幫我們修個法之類。」所以我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待太久,總是不斷的移動著,不這樣的話就會有人聚集起來成為你的施主、學生等等。

有一次冬天我到了北印度的拉契雪山,那裡有些寺院類似學校,可以在那裡學習和住宿,之後我就在這裡了。故事講完。

朋友教我行乞秘訣

我再講一個比較有趣的經驗。每到冬天,我都會下山。有一年的冬天,我下山到王捨城,佛陀有好幾個冬天都在那裡閉關修持。那時候我身上的錢花完了,一位乞丐朋友教我:如果你想要乞討到錢,就要放一個像碗的東西在前面,碗裡面還要先放一點自己的錢。當時我身無分文,於是還特地去找了幾塊銅板放在碗里。

就這樣,我們坐在路邊等著行人佈施,等啊等,就是沒有任何人來給我錢。到了下午四點左右,我想今天大概就這樣了,於是閉上眼睛開始禪修。就在這時,感覺來了一輛巴士,車上都是說中文的朝聖者,一直講講講。我沒有管他們,依舊閉著眼睛。可是不知怎麼地,周圍瞬間變安靜了。過了大概30分鐘左右,我張開了眼睛,發現我的碗里居然滿滿都是錢。我想大概是某個人帶頭投了一點錢進來,同時也教其他的人安靜,然後大家就一個個排隊投錢。

當時我很高興的把錢收起來,然後我又再去租了一個床位,就是一個晚上100盧比的地方。

公共宿舍里大家來來去去,其中住進了一位看起來不太開心的西方人。這個外國人背著很大的背包,脖子上掛滿了加持繩、金剛結、一進來就一直喘著氣,然後把大背包重重的放在我的旁邊。

擔心被認出來……

我看著他不斷地坐下、起來、出去又進來。終於他靠著床坐下來,然後開始翻他的大背包找東西,最後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書,那本書就是我的第一本書--?英文版的《世界上最快樂的人》(JOL OF LIVING)書封上是一張我的大照片。當時我很擔心被認出來,所以什麼都不敢說,就靜靜待著。但是那個人並沒有認出我,因為我那個時候頭髮長了也長了鬍子。所以他看著書偶爾瞪我一下,那天晚上就這麼過去了。

隔天起床後,我們慢慢有了一些交流,他還是沒有認出我。

於是我問他:「這是什麼書?」

那位外國人說:「內容是講禪修,我跟著這本書在學禪修。」

接著我問:「你覺得怎麼樣呢?」

他說:「不錯啊,我從這本書學到很多,真的對我很有幫助。」

可是我跟他講:「這本書不太好,不怎麼樣。」

他聽了之後很不高興,反問我為什麼。於是我說:「書中這僧人又不是科學家,但卻在書里說了很多有關科學的東西,這怎麼可能?」

那位外國人聽了不太高興的說:「這書對我來說滿有用的,我也學到很多……」這個對話之後我們就沒怎麼講話了。

故事講完了。

摘自《2016冬季善報》

Bamboo评论:小明这个人很有意思。Bamboo觉得他是噶玛噶举里除大宝外最勤奋的一个人了,会讲流利的英语外,还会说点中文。就是不知道他的中文是跟谁学的,那个 发音让Bamboo差点笑破肚皮。

只是Bamboo对他教的那个禅修一直不以为然,虽然也没仔细听过。只是“禅修”并非佛教独有,基督教、伊斯兰教等都有“禅修”。如果光是弄个“禅修”的话,你可能就入了“外道”。当然, 整天“敲敲打打”“唱唱念念”也是入了“外道”。